……关于关灵越的同学，名叫梁佳谣的女生，你的预感是对的。她也拥有成为代理的潜质，这是毫无疑问的，她也许会比关灵越更优秀。然而，很幸运，也很不幸，她的精神不稳定，这可能成为不利因素。在这一点上她和你似乎有点相像，我了解这个女生……

关灵越停下了擦拭头发的动作，他以为他听错了，但是他并没有。

她是认真的吗？

(资料图)

梁佳谣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她的头偏向一侧，但是她的视线却朝向着自己。

她是认真的。

关灵越警惕地把浴巾团起来放在一边，用同样的眼神盯着梁佳谣。他怎么早没想到是这样，不，他想不到的，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知道的。”梁佳谣云淡风轻地说道，“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及时地来帮助了我。”

关灵越听明白了。是10月25日那天，钱笙悦约他到图书馆见面，但是梁佳谣给她打了电话，然后钱笙悦把他接到了图书馆里的自习室。正是这件事导致他们决定赴李恒翊的约，前往工业博物馆，由此引发了后来的一系列事件。

“所以你这是向我摊牌了吗？”

梁佳谣紧张地点点头，“一点都不错。”

关灵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钱笙悦的确是一个有着独特魅力的女生，他在之前就考虑过如果有人和他一起追求她，他需要怎么做。只能说，这段时间里他和钱笙悦日渐亲密，让他忘记了这个顾虑，以至于在这个迫在眉睫的时候，面对潜在情敌的对峙，他居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样和她交谈。

“你以前有女朋友吗？还是说，钱笙悦是你喜欢的第一个人？”

梁佳谣低头看向她的手指，“在我情窦初开的时候，应该……是有那么一个人吧，不过，我们在初三的时候被迫分离了。那一年的事情，对我造成了比较深刻的影响，以至于在高中时期，我根本没办法考虑这些事情。但是在见到钱笙悦之后，我意识到了，”她坚定地抬起头“我不能坐失良机。”

“所以你就一再扮演弱者的形象来让她帮助你，进而和她交往吗？”

“我——”梁佳谣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但是紧接着她居然气极反笑，“呵呵，关灵越，这个话我也能说。”

关灵越不禁恼羞成怒，他太急于羞辱对手，以至于暴露了自己的软肋。的确，在这一方面，他也许和梁佳谣半斤八两，但是他先下手了，给了梁佳谣反击的机会。

“这几次我们聚会的时候，你似乎对我有所提防，也许你注意到了什么，也许没有。不过在我今天和你摊牌之后，这件事情就明朗了，那么我想，我们现在就同为竞争者了。”

“所以你进入异时空，也是为了她吗？”

“什么？没有！”

“那么你是怎么进入异时空的？我和钱笙悦是被造物之枪暗算了，其他两个男生是被造物之枪带领着进去的，只有你，”关灵越死死地盯着梁佳谣的脸，“只有你是自己走进去的，独自一人。”

梁佳谣的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了，她似乎并不想告诉自己，这样一来，他对她的怀疑也就坐实了，她的确能独自进入异世界，她有问题。

“我觉得我没必要告诉你。”

“行吧。”关灵越耸耸肩，“最后，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觉得你有多大把握得到她？”

如果他能直接把梁佳谣劝退掉，那就算是中了大奖了，虽然他也知道这样不太可能，毕竟她是认真的，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不会轻易放弃。

“你其实意识不到，但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远远比你要多。”

“但是你是女生。”

“我是女生，怎么样？要我说，像你这样的男生，一无是处，不可能找得到像她这样的女朋友。我也许胜算不大，但是你更是高攀了。”

关灵越几乎气得火冒三丈，什么叫他高攀？只是因为他的身材不像韩慕闻那样出色，没有大众喜欢的爱好和极其出色的才能，他就能被人羞辱，还是一个女生，说他找不到优秀的女朋友？这是什么屁话？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到了这一步，两个人已经彻底没法聊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梁佳谣是个男生，马上就能打起来。既然彼此都这么坚定，那么也就不要白费口舌去斗嘴了，直接付诸行动好了，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哦，还是你们两个啊？”

关灵越和梁佳谣都被突然出现的钱笙悦的声音吓了一跳，两个人都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对方身上，丝毫没有觉察周围的情况。她啜饮着手里的饮料，一步跨进了浴池，还像之前那样坐在梁佳谣身边，只是一个平常的动作，此刻却让关灵越怒火中烧，但是他又不能开口，就这样看着她坐在自己的情敌身边。

“这个确实很好喝，不过还是有点凉了，但是，嗯！确实不错。哎，”她抬起头，却楞了一下，“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

关灵越不得不尽量调整自己的表情，让它看起来自然一些，他看到梁佳谣也尽力地堆出一个天真的笑容，虽然她不在钱笙悦的视线里。

“你要是想喝就自己去买啊，我不可能让你喝我的。”

钱笙悦最终还是没有察觉到他和梁佳谣之间尴尬的气氛，但是他和梁佳谣自此便开始作对了，一直到吃饭的时候，他们都选择了最靠近钱笙悦的位置，和昨天晚上吃火锅的座位安排一模一样。

关灵越慢慢地意识到，自己需要快点下手了，他并不知道钱笙悦是不是能接受女生，如果事情不遂他的愿，那么他现在大概和梁佳谣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接下来谁能夺得冠军，就纯粹看他们的发挥了。可是他基本完全没有和女生交往的经验，他应该怎么赢过本身就是女生的梁佳谣呢？

“我没了。”

程天镜把手里的牌盖在桌子上，看起来十分无奈。关灵越低头再次确认自己的手牌，它们分别是一张红桃5和一张红桃4，而桌子上的公共牌则是黑桃K，红桃9和梅花7，目前他是没有任何的明显优势，只能希望凑出45678的顺子或者包含红桃459的同花，但是这样就需要后两张牌全部是他想要的牌，这很不容易。

现在程天镜、梁佳谣和钱笙悦都已经盖牌，只剩下他、沈夏谊和韩慕闻了，其他两个人的表情都比较紧张，没法判断。随着程天镜盖牌，他成了这一轮需要决定行动的最后一个人了。

“过牌。”

钱笙悦拿起牌堆，又发了一张公共牌，这一张是黑桃10，关灵越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希望了。在韩慕闻和沈夏谊陆续跟注之后，他选择盖牌。最终，韩慕闻在这一轮中胜出了。

“是最后一把了吧？”韩慕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面前的薯片是最多的，关灵越的是第二多，然后是梁佳谣。

梁佳谣点点头，她接过牌堆准备发牌，看起来已经没什么精力。她的模样就是每一个人现在真实的写照，六个人全部困得东倒西歪，谁都没想到他们原本以为只是彩头的晚间娱乐活动居然持续到了凌晨1点，倘若是在学校，一个半小时之前就已经断电熄灯了，哪儿还有让他们打牌的空间呢。

随着梁佳谣接过钱笙悦洗切完毕的牌堆，今晚的最后一轮德州扑克要开始了。她先给每一个人发了底牌，然后发出三张公共牌——红桃9，红桃5和黑桃Q。

怎么又是这么多红桃？关灵越小心翼翼地拿起底牌，眼前的数字和花色让他喜出望外，他一时之间有了一种必胜的感觉。但是，这种情绪不能表现在脸上，在放松的时候，他可以把表情控制得很好，所以现在他脸上应该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钱笙悦用一次性筷子夹了一片薯片到茶几中间的餐巾纸上，关灵越夹了两片，牌局随即开始。

“跟。”梁佳谣投注了两片薯片，她之后的沈夏谊同样投了两片薯片。韩慕闻还在看着自己的手牌挤眉弄眼，最后幽幽一笑，投了两片薯片，程天镜撇撇嘴，跟了两片。在钱笙悦自己补足了一片之后，这一轮所有人都投了底注。

梁佳谣翻开第四张公共牌，这是一张红桃Q，现在场上已经有三张红桃牌和一对Q了，这一局想必会很激烈，不过关灵越依然胸有成竹，毕竟，他的手牌也是两张红桃——红桃6和8。

沈夏谊的表情有了细微的改变，她选择盖牌，韩慕闻没有盖牌，加上了基础的一枚薯片，但是他的神情已经不像先前那样轻松。程天镜仰面大叫一声，看起来是不甘情愿地放弃了。现在，轮次又来到了自己这里，他当然是跟注了。

钱笙悦的表情有些凝重，她盯着自己的手牌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跟注，不过她似乎没什么信心，相较之下，梁佳谣的动作看起来就有信心多了，她几乎是用筷子把薯片甩出去的。

现在，就是最后一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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